姑娘出嫁，為女人一生中最大的喜事，本應(yīng)充滿幸福、歡樂的氣氛。然而，舊時湘西、湘南、鄂西、川西（成都等地）、黔東（銅仁、凱里一帶）諸地，卻流行著一種與之完全相反情調(diào)的古老婚俗——“哭嫁”。也就是在姑娘“出閣”之前，不但新娘本人哭得很傷心，像淚人一般；而且，新娘的母親、姐妹以及姑媽、姨媽、舅媽及其他交往較多的女友，都要陪著新娘哭。湘西土家族哭嫁的風(fēng)俗尤為普遍、濃厚，不但哭嫁的時間較長（少則十來天，多達個把月），而且哭嫁歌也保存得古樸、完整。
姑娘出嫁為什么要哭？哪有那么多的東西可哭？這是一種蘊含甚為豐厚的人生禮俗，也是一種饒有興趣的婚俗事象。
俗話悅：“人不傷心不落淚�！惫媚锍黾拗砸�，是因為在舊式婚姻制度下，女孩（尤其是勞苦大眾家庭的女孩）總是作為犧牲品“拋”（賣）給夫家的，她們的身心受到極大傷害。因此，湘西等地的女孩在出嫁之前要哭泣，要呼號，哭嫁歌就是感情發(fā)泄的最好表現(xiàn)方式。
哭嫁的源起
哭嫁的風(fēng)俗，不知道起源于什么時候。戰(zhàn)國時期，趙國的公主嫁到燕國去作王后，她的母親趙太后在臨別時"持其踵，為之泣，祝曰，必勿使返。"大約就是后來長盛不衰的哭嫁風(fēng)俗的濫觴了。
這種風(fēng)俗，直至清末還盛行于四川農(nóng)村中，隨地區(qū)變化而大同小異。解放前，聽老人們說，早些時候，沒有嫁而不哭的人家。如果出現(xiàn)嫁而不哭的姑娘，也會被鄰里看作沒有教養(yǎng)的人，傳為笑柄；相傳有出嫁姑娘不哭而遭母親責(zé)打的事，這位母親當(dāng)然算得上是入流導(dǎo)演了。
舊時宣講故事中，有花轎臨門，父親強令哭《迎風(fēng)罵媒歌》的情節(jié)，可知哭嫁是有歌詞的，帶有表演性質(zhì)，原是用來渲染氣氛，以悲襯喜；不過，因為婚姻是包辦的，真哭真罵的也不會少。
抗日戰(zhàn)爭后期，風(fēng)氣較開，哭嫁之風(fēng)已不盛行，而老人們卻還在津津樂道，哭的方式是，從婚期前一個月的首日起，入黃昏，姑娘訴哭約一個小時，其聲嗚嗚。十天以后，她的母親加入"陪哭"；又十天以后，她的祖母加入陪哭。這家沒有諸姑姊妹，人們說，如果有的話，也應(yīng)當(dāng)加入陪哭行列的。
哭嫁在川西叫"坐堂"。清代吉道人《味蔗軒隨筆·坐堂詞》云："婚姻之禮，各省風(fēng)俗不同。然酌禮準(zhǔn)情，各省亦大同小異。凡男家娶婦先賦之詩，謂之'催妝'；女家親串頌女之詞，謂之'坐堂'。坐堂者，女當(dāng)喜期將近之先數(shù)夕，其諸姑伯姊，置酒為女祖餞，各述吉祥之詞，以為頌美，女則申己之意以答。女左右更有少女，則隨而嫻習(xí)者也。其詞要多鄙俚，然有音韻凄清，風(fēng)格遒勁，如古歌古謠者。羅江明府蔡，微服巡查鄉(xiāng)里，一日行至某處，值有女子歸，諸娣姒咸以諛詞頌女，女申意以答。忽風(fēng)吹句入耳，詞曰：'鳳凰落在桌子上，哪個女兒肯離娘'。一字一轉(zhuǎn)，音韻凄其，誰謂天籟之鳴，不在愚夫愚婦耶！"云云。吉道人姓周名際唐，成都人。吉道人記得明明白白，可惜他只記了一句哭嫁詞，難窺全貌。好在舊時坊間叢刻中有《訓(xùn)女哭嫁》一種，可見一斑。這本小書的目錄有《閨聲哭》、《娘訓(xùn)女》、《嫂哭妹》、《哭爹媽》、《哭哥嫂》、《花轎到屋哭》、《哭叔爺》、《哭兄弟》、《哭外公外婆》、《哭舅爺》、《拜香火哭》等等，編次有點凌亂，似乎隨手所記，未經(jīng)文人之手。遙想《詩》十五國風(fēng)未刪之時，大約也不過如此吧！
閨聲哭
娘聽后園鳥雀驚，要聽房中女兒聲。
我娘當(dāng)門苦葛藤，手攀苦葛訴苦情。
我娘苦情苦過了，女兒苦情才起根。
桔子開花葉子青，陽雀開聲我開聲。
新打銅盆才裝水，新打剪刀兩面青。
娘不開口我開口，娘不開聲我開聲。
當(dāng)門一根木蓮樹，目連樹上掛卷經(jīng)。
一本經(jīng)書背完了，未見我娘來開聲。
虧了我娘睡得穩(wěn)，爹媽眼淚貴如金。
哭爹媽
月亮彎彎照華堂，女兒開言叫爹娘。
父母養(yǎng)兒空指望，如似南柯夢一場。
一尺五寸把兒養(yǎng)，移干就濕苦非常。
勞心費力成虛恍，枉自爹娘苦一場。
哭兄弟
黑漆茶盤烏木頭，姐姐離娘弟不留。
留到姐姐吃你飯，留到姐姐穿你衣。
兄弟當(dāng)家掙家忙，嫁了姐姐買地方。
上頭買齊潼川府，下頭買齊遂寧鄉(xiāng)。
這個本子所記是川北的歌詞，以前所見的是川南，吉道人所記的是川西，川東，大約也不會大異的。遺憾的是，該書所記哭嫁詞雖有"只怨媒人莫良心"等語，卻沒有列出"罵媒專目，大約是怕媒人太難堪了吧！
其實，罵媒是哭嫁中必不可少的節(jié)目，也是最具反抗色彩的哭嫁歌詞。舊社會，婦女無婚姻自由可言，由于"三從四德"的束縛，平時對于自己的終身大事幾乎不能置一詞，全由媒人和父母擺布；因此，這登花轎之前的"罵媒"，便是難得的發(fā)泄機會。這早已反映在戲曲和民間說唱等藝術(shù)之中。
以前，川劇《柳蔭記》有《英臺罵媒》一折，英臺罵媒人，言詞激烈，聲色俱厲，充分表現(xiàn)了祝英臺剛烈的性格和反封建精神。她罵道："提媒婆，更恨她，胡言亂語嘴喳喳唯愿你，房屋遭火化，田園水推沙。"但這場戲現(xiàn)在卻被刪掉了，五六十年代還有的，全國第一屆戲曲會演的川劇《柳蔭記》也有這一折，是陳書舫演的祝英臺，得了一等獎�，F(xiàn)在城里人大約以為媒婆不必罵了，但偏遠地區(qū)，媒婆似乎還在肆虐。不過，據(jù)說，媒人從來不怕你罵，反倒怕你不罵；你不罵，他的"霉（媒）氣"反而脫不了。這也是風(fēng)俗民情中的一種幽默吧！
在三峽民間，特別是在巴人(土家族)的生活習(xí)俗中，哭嫁無疑是最富特色的一種婚嫁儀式。
新娘從出嫁前半個月就開始哭起，一直哭到上轎�？藜薜娘L(fēng)俗與古代的婚姻制度有關(guān)。土家族過去有這樣幾種不合理的婚俗廣是“凡姑氏之女，必嫁舅家之子”，叫做“接骨種”；二是無論何家女子，只要男方看中，買一串鞭炮到她家門口放了即為定親，女方任何人不得反對。若一個女子被幾個男子同時看上并舉行了行放炮定親儀式，男方有時候甚至打倒婚敵來贏得婚姻，當(dāng)然也有殃及女方安全的；三是搶親；四是過去的婚姻大都是“父母之命，媒的之言”，女方對男方及其家庭不了解，對未來生活充滿著擔(dān)憂。在這樣的婚姻制度下，女人的婚姻通常不幸，因此哭就成了一種必然。
哭嫁的過程先是待嫁姑娘獨自哭，婚期前一夜，姑娘的相好女友和三親六戚姊妹集聚一堂，圍坐一屋，輪番哭述�？奘龅膬�(nèi)容逐漸衍化成有一定調(diào)式和韻律的曲子，成了“哭嫁歌”。而且，土家人還把能否唱哭嫁歌作為衡量女子才智和賢德的標(biāo)志。新娘不僅要對家中的每位親人唱一首，就是遇上陌生人也要唱，每做一件事也要唱。
哭嫁歌的內(nèi)容一般都是訴說父母養(yǎng)育之恩、兄弟妹妹的深厚情誼和離別之苦，或者是表達自己對未來生活的一種擔(dān)心等等。
一首與母親辭行的歌中唱道：“我的媽呀我的娘，您為女兒辦嫁妝，十天趕三場，一月趕九場，大路走成槽，小路跑起毛。雞子剛開口，娘在路上走；麻雀進了林，娘在半路行,喜鵲落了窩，娘在路上摸；紅紅綠綠幾大宗，湊湊合合辦得多。我的媽呀我的娘，韭菜開花九匹葉，我娘懷我十個月。十月懷胎受苦難。十月一滿臨盆降，我娘分身在一旁，嘴巴咬得鐵釘斷，雙腳踩得地皮穿。醒來一看兒的身，是女非男娘傷心。娘的好處千千萬，十天半月數(shù)不完�！�
又如流傳在重慶江北區(qū)三圣鄉(xiāng)的一首哭嫁歌：“短命吹手天壽鑼，逼得我心碎意亂莫奈何!我的爸呀我的媽，我在你奶根腳下長大，費盡二老苦心血。千般恩情我沒報，萬滴甘露未酬答。明日就要離開你，不知他家是個啥，內(nèi)心話向誰去表達,我的爸呀我的媽，我愿侍奉二老不愿嫁�！�
哭嫁歌樸實自然，情真意長，帶著明顯的三峽特色，也是三峽民風(fēng)淳厚的表現(xiàn)。如一首與兄嫂辭行的哭嫁歌中唱道：“我的哥呀我的嫂，一個柑子十二瓣，哥嫂妹妹要分散；一根竹子十二節(jié)，逢年過節(jié)要來接；一個雞蛋沒散黃，你家姊妹日子長；一口水缸三道箍，你我姊妹莫生疏�！�
除了待嫁姑娘哭，父母、兄弟姊妹以及親朋好友亦有回唱。一首母親回唱的歌：“成人要出嫁，媽媽囑咐幾句話：一要孝公婆；二要敬丈夫；三要妯娌多和睦；四要心細(xì)賢，茶飯要均勻，火燭要小心，炒菜要潔凈；五要起得早，堂前把地掃，貴客來到家，裝煙又遞茶；六要學(xué)裁剪，免得求人不方便，切莫貪玩多，日后窮了靠哪個�！备柙~就是母親在女兒臨行前點點滴滴的叮嚀與囑咐。
也有好友回唱的歌：“妹妹親，姊妹親，揀個石榴平半分，打開石榴十二格，隔三隔四不隔心。”
哭嫁之風(fēng)現(xiàn)已在大多數(shù)地方消失，只在湘西、張家界、重慶的黔江、石柱、秀山和湖北的巴東、長陽等土家族人生活的地方還可見到。
哭嫁片段賞析
湖南湘西居住在張家界的土家族，是保存哭嫁習(xí)俗最完整的民族之一。如果在土家族的吊腳木樓采風(fēng)，土家族婦女一定會將他們記憶中的哭嫁歌和著低婉傷感的聲調(diào)唱給你聽。聽到他們那震撼人心的歌唱，你會抑制不住自己的感情，掉下同情的眼淚。這樣就會流傳許多哭嫁歌。
一 、土家族哭嫁歌的開場白：
傳說鄰家嫁女娘
邀呼目伴來商量
三三五五團團坐
你哭一場我一場。
二、 如哭父母的歌：其實出嫁的女兒并不理解父母的心情，她將一肚子的委曲完全傾瀉在父母身上，埋怨父母不該把自己嫁出去。
我的頭發(fā)還沒有生根
我的牙齒還沒有長齊呀
績麻紡紗都不會
背柴挑水做不起
你們就狠心地把我推出門，
做人媳婦活受罪
挑不起也要挑了
做不會也要做了。
我的肩膀壓腫了
還滿不了人家的意。
十八指頭磨爛了
還順不了人家的心。
這日子怎么過呀?
早曉得這一天
剛把我生下來時
為什么不把我往泥潭里泡了呢?
早曉得這一天
剛把我生下來時
為什么不把我往者壩上丟了呢?
丟在泥潭里
還要起個水泡泡哩
丟在巖壩下
還能長一蓬草草哩。
三、罵媒人的歌：媒人在土家族姑娘看來，是搬弄口舌，追求私利的勢力小人。所以在哭嫁時總是痛罵媒人一場。好像這一婚姻悲劇的導(dǎo)演全是媒人所為，如果那個姑娘把媒人罵得越厲害，媒人就越高興�！ �
板栗花開球?qū)η?nbsp;
背時媒人想豬頭
豌豆花開英對英
背時媒人想鞋襪。
背時媒人是條狗
這頭吃了走那頭。
娘家又夸女婿好
婆家又夸嫁妝多。
樹上鳥兒騙得多
巖坎猴子騙得走。
騙得我爹點了頭
騙得我娘開了口。
隨著時代的前進，土家族的婚俗也有了許多變化�；橐鲎灾饕殉闪饲嗄昴信毡榈囊�。過去的“父母之命，媒妁之言”對她們已失去約束力，哭嫁習(xí)俗因而謝謝消失，正如一首民歌唱的 ：
高山木葉壘成堆，
問哥會吹不會吹，
哥把木葉吹響了，
只動歌聲不動媒。
哭嫁習(xí)俗的形成
哭嫁習(xí)俗的形成，可以說是有它的遠因與近因。上述這個傳說故事即與它的遠因有關(guān)（從母系社會到父系社會出現(xiàn)的族外掠奪婚的折光反映）。至于它的近因，則是盛行于湘西一帶的封建包辦婚姻的某些陋習(xí)（諸如“骨種親”——姑表婚，“扁擔(dān)親”——姨表婚，“坐床親”——哥死嫂必嫁弟）所致。
土家族過去有這樣幾種不合理的婚俗廣是“凡姑氏之女，必嫁舅家之子”，叫做“接骨種”；二是無論何家女子，只要男方看中，買一串鞭炮到她家門口放了即為定親，女方任何人不得反對。若一個女子被幾個男子同時看上并舉行了行放炮定親儀式，男方有時候甚至打倒婚敵來贏得婚姻，當(dāng)然也有殃及女方安全的；三是搶親；四是過去的婚姻大都是“父母之命，媒的之言”，女方對男方及其家庭不了解，對未來生活充滿著擔(dān)憂。在這樣的婚姻制度下，女人的婚姻通常不幸，因此哭就成了一種必然。
千百年來，在湘西土家族的吊腳樓上，一代又一代的婦女先后哭嫁。她們的哭與訴，除了個人的恩恩怨怨以外，還夾雜著一些社會輿論的制約�？藜蕖翱蕖钡煤玫�，受人稱贊，一生榮耀；“哭”得不好的，就會被人恥笑，甚至一輩子抬不起頭來。為了不讓別人指脊梁骨，爭一口氣，湘西土家族許多地方的女孩長到十一二歲，就會跟著大姑娘去“陪嫁”，專門學(xué)“哭嫁”；有些女孩的爹娘甚至花錢請“哭嫁娘”（一種半職業(yè)性的哭嫁歌手）上門來，傳授“哭”的經(jīng)驗和技藝。所以，一些“待字閨中”的姑娘們常常三個一堆、五個一伙，躲在吊腳樓上，或藏在樹叢、溪澗，悄悄地摹仿起“哭嫁”來，切磋“哭”的技藝。經(jīng)過這樣奇特的“觀摩”演習(xí)和勤學(xué)苦練，等到她們出嫁的時候，自然就會顯露出色的“哭嫁”本領(lǐng)，哭得滔滔不絕而又凄楚動人。
湘西土家族姑娘“哭嫁”訴說的內(nèi)容，由于世代口頭傳承，加上一些“哭嫁娘”的積攢和琢磨，因而形成了某些大同小異的口傳“本子”——即令人贊嘆的民間抒情長詩《哭嫁歌》。以保靖縣馬王鄉(xiāng)、永順縣普戎鄉(xiāng)、龍山縣坡腳鄉(xiāng)等地流存的幾個“本子”較為完整且有特色。這些地方，出名的老“哭嫁娘”比較多，其中丁賢桂、田翠蓮等人在80年代還參加過拍攝影視呢。如果到猛峒河風(fēng)景區(qū)旅游，在古鎮(zhèn)王村興許還能看到她們傳授的徒子徒孫的“哭嫁”表演呢。
根據(jù)50年代、70年代和80年代先后整理出版的三個《哭嫁歌》的“本子”看，這部民間長詩大體上分為哭爹娘、哭哥嫂、別姊妹、罵媒人、哭嫁妝、哭辭祖宗、哭上轎等10多個部分，長達數(shù)千行。
湘西土家族《哭嫁歌》中有許多樸質(zhì)無華卻感人至深的詩句。請聽：
忽聽金雞一聲叫，
好像亂箭穿我心，
嗩吶吹起“娘送女”，
鎦子打起“大開門”……
嗩吶一聲淚一滴，
扯娘羅裙扯爹衣。
苦命女兒送上轎，
親生骨肉兩離分……
就是鐵石心腸的人，聽了這樣聲聲呼號、字字血淚的哭訴，恐怕也難免潸然淚下吧。
土家族哭嫁的流程
未婚男女通過趕“邊邊場”、山間對歌、木葉傳情等方式,男子會向相識或陌生姑娘傳送愛的信息,主動展喉歌唱：阿妹家園有棵梅,你家爹媽砍刺圍,干圍萬圍圍不住,哥變蜜蜂花上飛。如果姑娘有好感,也會和唱：滿山木葉堆打堆,阿哥是否吹得來,有朝一日學(xué)會吹,只用木頁不用媒。姑娘以大膽的方式表達給對方.這就初功告成.姑娘得到父母同意后,男方就請媒人穿針引線,并選在一個重大節(jié)日里備一塊豐厚的帶尾巴的腚肉送到準(zhǔn)岳母家。女方會熱情款待,但對婚事只字不提.男孩回家,如果那塊屁股肉只切了一小塊,其它連尾巴一同返回,那準(zhǔn)沒戲了。女方如果全部收下,那意味著好事成全。
通過一段時間的培養(yǎng),戀人之間的感情升溫。男女雙方會商量結(jié)婚事宜.從這以后,土家姑娘就會偷偷練唱哭嫁歌。
當(dāng)男方把結(jié)婚喜日送給女家,姑娘本應(yīng)興高采烈,全家也應(yīng)笑語歡欣,但出現(xiàn)的卻是哭聲滿堂.這就是哭嫁的開始。從即日起,嫁女在閨房擺桌，邀女性親朋好友九人圍坐四方,自己居中,并領(lǐng)哭唱,同伴接唱.哭嫁主要內(nèi)容是：追憶母女情、訴說分別苦,感謝養(yǎng)育恩,拜托兄嫂事.哭詞有固定的,也有即興的.節(jié)奏自由,曲調(diào)樸素,語氣詞特定。
一般情況嫁女事前都偷偷學(xué)會了哭嫁詞曲。母女對哭的歌詞有：
女：娘呀娘,我要走了吶,再幫娘呀梳把頭,曾記鬢發(fā)野花艷,何時額頭起了苦瓜皺,搖籃還在耳邊響,娘為女兒搖白了頭。
娘：銅鑼花轎催女走,好多話兒沒說夠，女兒去哎娘難留,往后日子重開頭,孝敬父母勤持家,夫妻恩愛度春秋。
哭嫁也有罵人的,不過不會是真意的,主要是哭罵媒人�？拊~大意是：你那背時（不走好運的意思）媒人想掛面（禮品：面條）,那背時媒人想豬頭,那背時媒人爛嘴巴,那背時媒人爛舌根.媒人呢,聽了不但不惱.反而不時插嘴笑唱：燕子大了出花樓,狗崽大了往外走,女兒大了出嫁了.我不爛觜你會磕響頭求.一哀一喜,一惱一笑,風(fēng)趣詼諧,讓人忍俊不禁。
出嫁之日,是哭嫁之極,嫁女哭父母,哭伯叔,哭姑姨,哭姐妹,哭哥嫂,哭閨友,哭梳頭,哭上轎,哭辭祖宗,.哭聲大作,聲淚俱下,哭得悲忉,哭得震憾.哭聲也真,哭詞也凄。進入男家,哭聲仍舊,新郎背新娘入堂拜天地。
哭嫁的水平高低也是衡量姑娘才智和賢惠德淑的一個重要標(biāo)志,現(xiàn)代土家婚俗有些變化,但哭嫁仍然存在,所不同的是內(nèi)容變了,嚴(yán)格地說是一個儀式.再說現(xiàn)在哭嫁,新娘所哭對象都會給她一個不小的紅包.以期望夫妻恩愛,永遠幸福。
